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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读│城市设计怎样解决城市问题?

2015-03-20 Hustwit 城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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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市设计怎样解决城市问题?



Gary Hustwit制作的纪录片《城市化》走访世界顶尖的建筑师、规划师、政策制定者、开发商、城市研究者和居民,记录世界各地城市设计解决不同城市问题的策略与实践。通过介绍世界不同城市设计项目,《城市化》提供了一个框架,对城市的未来进行全球讨论。



Source: http://www.hustwit.com/about-urbanized/



世界正在城市化,超过一半的人口居住在城市,预计至2050年,城市化比例将达到75%,21世纪是第一个城市的世纪。有的城市经历爆炸性增长的同时,有的城市却在不断收缩。住房、交通、公共空间、社区参与、经济发展和环境政策成为普遍关注的城市议题。《城市化》走访世界顶尖的建筑师、规划师、政策制定者、开发商、城市研究者和居民,记录世界各地城市设计解决不同城市问题的策略与实践。通过介绍世界不同城市设计项目,《城市化》提供了一个框架,对城市的未来进行全球讨论。


《城市化》是Gary Hustwit设计三部曲里的第三部,前两部分别是Helvetica和Objectified。




贫民窟:参与式设计



城市化的速度给资源有限的城市带来巨大压力,全世界1/3的人口居住在没有任何基础设施(没有自来水、下水系统和卫生设施)的贫民窟中。


德里1200万人口中,有60%的人居住在公共设施缺乏的贫民窟,每600人才有一个马桶。市政府不愿意为贫民窟兴建厕所,担心这样会鼓励更多的移民迁入。而开发商则争相为10%的富人建房,哪怕已经供过于求。


听上去很悲观是吗?但历史告诉我们,真正需要的是几个创新者,通过实践说明如何用新方式做事,一旦新的方式成为主流,改变就会迅速发生。




建筑师Alejandro Aravena在智利圣地亚哥为贫民兴建公共住房(Lo Barnechea)。在资金不足的条件下——每个家庭只有1万美元,建造半完成的住宅,先提供居民自己无法完成的设施,其他设施留待居民日后有能力再根据需要自行添上。Alejandro Aravena把这种设计方法称为“参与式设计”。


参与式设计意味着,项目伊始就让居民参与进来,告诉规划师他们希望得到什么样的住房,有哪些可以留待他们自己解决。资金有限,没法提供所有设施,居民必须在热水器和浴缸之间做出选择。出乎建筑师规划师预料之外,所有居民选择后者而不是前者。居民自己,而不是扮演上帝的建筑师和规划师,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




交通拥堵:快速公交系统和自行车专用道





恩里克·佩纳罗萨(Enrique Penalosa),1998-2001年担任波哥大市长。他介绍波哥大的快速公交系统(TransMilenio)和自行车道(Porvenir Promenade)。


关于城市的知识,很多是反直觉的。例如,一般认为建造更宽的马路、立交桥和高架路就能解决交通拥堵问题,但事实并非如此。交通拥挤的关键不在于汽车的数量,而在于出行的次数和出行的距离。但你修建了更多的道路基础设施,交通反而更加恶化。解决交通拥堵问题在于限制汽车使用,而限制汽车使用则在于限制停车。停车的权利从来不是一项基本人权。


我当选市长后,开始投资于人。修建人行道、公园、学校和图书馆。并且开始建设快速公交系统(BRT)。这个系统模仿自巴西的库里蒂巴(Curitiba),我们将其称为TransMilenio,听起来很高大上,因为在许多地方公交带有污名,只有穷人才会乘坐,所以我们要提高公交的地位。


TransMilenio的运行更像车轮上的地铁(Subway on wheels),而非传统的公交。有专用公交车道,乘客进站时刷卡,巴士到达时,车站门和巴士门同时打开。几秒钟时间就能让一百人下车和一百人上车。公交运行从过去的龟速变为现在的高速。


建设快速公交系统比地铁省钱,建设25k地铁的费用可以建设400k的快速公交。并且,快速公交系统更灵活,线路调整容易,能迅速适应中心不断变化的城市。

此外,这个系统体现了民主的力量。一辆载客100人的巴士对道路空间的权利是一辆只有1人的汽车的100倍。公共利益优先于个人利益。


波哥大的Porvenir Promenade步行街,长24公里,连接贫民区和富人区,只用于自行车和行人通行。这意味着城市生活的革命。高质量的自行车道提升了骑车人的社会地位。没有自行车道之前,穷人以骑车为耻。现在高质量的专用自行车道表明,骑30美元自行车的人和开3万美元汽车的人一样重要,骑车人和汽车主享有同样的权利和尊严,这就是民主。




哥本哈根鼓励人们骑车的政策执行了三四十年了。全市范围内建立了完整的自行车道网络,被称为哥本哈根式自行车道:自行车道紧邻人行道。人行道是慢行交通,自行车道稍快,接着是停车道,再外面才是机动车道。停着的车可以保护骑车人,而不是相反。这样可以打消人们的安全顾虑,鼓励更多的人骑车。如今哥本哈根有37%的人骑车上下班,既能锻炼身体,又无污染,占用空间更少,的确是明智的城市出行方式。






公共空间:人的尺度


杨·盖尔(Jan Gehl),建筑师,丹麦皇家美术学院教授(已退休)。




了解智人这种动物对于理解为什么有的城市成功,而有的城市失败非常关键。进化决定智人的感官的局限性,例如人眼垂直向上视线有限,向下则大些,两侧的视线更为宽阔,但是大于100×100m的范围超过人眼视线范围,这是为何几乎所有古老城市的广场都不超过100m的原因。


我们实际讨论的是智人的城市生境,全世界的人都是智人,尽管文化不同,经济不同,气候不同,但本质上,我们都是一样的直立行走的动物。


一个好的城市就像一个好的派对,如果人们真正享受社交活动,他们会忘了时间和空间,尽情享受。所以,判断一个城市吸引人与否,不在于多少人走过,而在于有多人会停下来驻足欣赏,享受当下。


挑战在于如何让公共空间更吸引人,更便于使用。设计的细节决定效果的差异。应该有不同类型的座椅,人们出于不同的原因来到公共空间。可移动的椅子允许人们搬来搬去,好像这是他们自己的椅子,自己的地方,既可以搬动椅子与人交谈,也可以搬动椅子独自坐着。既可以成为城市的一部分,也可以远离城市。




后工业城市场所的改造:高线的转变



纽约高线公园的发起者和设计者之一,詹姆斯·科纳(James Corner):




世界后工业城市场所在最近三四十年涌现,应该如何处理?彻底拆除吗?过去十年的经验表明,可以充分利用后工业城市景观,通过创新设计,转变为人们喜爱的地方。既不是消除,也不是保存,而是改变。


高线(The High Line)是一个非凡的所在,生锈的铁轨间长出了野草和野花。作为景观设计师,我总是问自己:设计是否会把这搞砸?


许多后工业城市场所本身带有一种迷人的魅力,设计所要做的就是捕捉这些魅力,然后把它放大。


不仅仅是自然和文明的共生关系。城市是一个混乱的地方。


我们引入自然,但并非让自然完全占据,而是让自然与城市设施形成一种有趣的关系。


让花花草草从铺设的路面之间长出来是设计的重点之一。不做过度的修剪,不做过度的修饰,甚至城市的噪音的也是景观的一部分。高线公园意义在于展示曼哈顿最真实的一面



收缩城市:自发城市主义



城市是动态发展的有机体,纵观世界历史,城市兴起,城市衰亡。类似的戏剧继续在今天上演。底特律曾经有2百万人,不仅是美国还是世界的工业生产的中心,但现在底特律人口缩减到只有70万人。




底特律社区花园项目发起人马克·科文顿:我们开始了社区菜园项目,种植辣椒、秋葵、芥兰、萝卜等,除了菜园之外,还有两个果园,有点类似健康食物项目,并且这些食物全部免费提供给居民,我们也欢迎居民来菜园志愿劳动。


我把这个项目称为“自组织的城市主义”,城市里存在一种可能,一种DIY的审美,允许各种个人自发的行动产生。并且这种城市农业运动不仅见于社区菜园,还可见于大规模的商业菜园。


如今有各种不同的城市改造活动,大至城市的尺度,小至建筑的尺度。如果我们发挥创新思考,企业家似的思考,没有理由不期待未来15年、25年或者35年之后,我们会有一个全新的底特律。




可持续发展:记录电量和公共展示



城市消耗了世界75%的能源,排放75%的二氧化碳。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居于城市,将会消耗更多的能源。城市居民生态足迹每一单位的消减,加总起来会给地球带来巨大的影响。




如果让人们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模式,有可能促使他们改变行为。英国布莱顿(Brighton)的Tidy街道进行一个项目,着眼于记录居民用电量。我们请TIDY街的居民每天记录电表读数,上传到网站。然后把数据汇总,计算平均用电量,把参与者的平均用电量与布莱顿的平均用电量进行对比,并进行公共展示,整条街成为展示平台,趋势线喷在500米长的街道上。连续记录了3周,每天展示用电量对比情况。提高居民对用电的认知,改变用电行为。3周后,参与者的平均用电量下降了15%。


这个项目提供的宝贵经验是,尽管项目始于个人,但对人们行为产生重要影响的因素在于社区。人们的行为会受到社区其他人行为的影响,因此如果能够发动整个社区,那么人们更有动力改变自己的行为。



犯罪:提升城市环境预防犯罪(Violence Prevention through Urban Upgrading, VPUN)



南非开普敦的卡雅利沙镇是南非最新的小镇,1980年代建成。当局希望把日益增长的黑人人口集中在城市的边缘。


卡雅利沙镇被特意建为睡城,没有经济基础,没有任何产业,人们必须通勤到其他地方工作。这里卫生条件恶劣,犯罪率很高。


卡雅利沙镇的暴雨排水系统,不意造成大片开敞空地,成为犯罪温床,黑帮团伙在这里打劫路过的人。


开普敦和卡雅利沙镇引入“提升城市环境预防犯罪(VPUU)”,试图把暴雨排水系统的不安全区域转变为安全的地方。


首先建设人行道,从卡雅利沙火车站出发,穿过哈拉雷郊区,再到贫民窟。以往南非城市设计都是沿着主干道修建基础设施。VPUU采取不同路径,与社区居民交谈,了解居民经常走哪条路,选定穿过居住区的近路。


这不是强加于人,而是社区参与,是协商发展。不是自上而下,而是自下而上。


一方面增加照明,另一方面每隔500米设置一个嘹望塔,涂成红色,白天很醒目,晚上则灯火通明,每天24小时都有人,并且还可以兼卖东西,充作社区中心。


自从引入VPUU之后,卡雅利沙镇的犯罪率降低了40%



灾后城市重建:社区参与




卡特里娜飓风之后,新奥尔良陷入所谓“规划疲劳”。大家忙着参加各种社区会议,在各种地图上贴上标签,但却看不到什么实质的变化。


也许本地居民对自己社区未来的发展有更好的想法?我把可撕下的贴纸贴在城市里每栋被遗弃的建筑上,附上笔,路过的行人可以写下他们对这些地方的想法。


我们应该重新考虑如何更好地设计公共空间,不一定非要价高者得,而必须真正反映对社区最重要的东西。




结语


亚洲和非洲会出现全新的城市,采用全新的城市改造理念,将会不同于我们现在对城市的认知。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将在一代人的有生之年发生。


根本上说,作为智人这个物种,我们需要能够激发我们的想象力、持续的热情、赋予意义的东西。而这既不是砖头,也不是管道,而是理念。这才是驱动着城市前进的力量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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